今天是2022年2月19日,也是“红色的福尔摩斯”布鲁同志诞辰113周年纪念日。在这里,我,同时也代表我敬爱的父亲纪念布鲁同志。
布鲁,原名卢茂焕,曾用名陈泊,海南省博鳌人。1909年岀生,1926年5月入党,1937年后陆续担任陕甘宁边区保安处侦察科长、情报科长直至保卫部长。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布鲁受到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领导的高度赞扬。1941年,毛泽东在给中央社会部部长康生的指示中说:“要用布鲁这样的同志保卫延安,延安要多几个布鲁就好了”,由此他被誉为“红色福尔摩斯”。
布鲁同志(1909-1972)
1943年初,“延安整风”期间,布鲁因“经历复杂”被调离延安保安处保卫部长职务,到习仲勋同志领导下的绥德地区工作,先后担任地区保安处副处长、地委委员、保安处长。布鲁在抓捕国民党的参议员苗乐山(原为共产党员,大革命失败后脱党)后,经过他深入有效的工作,苗乐山继续留在敌人内部为我方工作。苗乐山后来当了国民党区党部书记和特务站站长,为我方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国民党党政军情报,还多次营救我方被捕人员。后来苗乐山被秘密吸收入共产党,成为我党隐蔽战线有突出贡献的干部。
1946年10月,在“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方针指引下,延安派包括布鲁(改名为陈泊)在内的一大批领导干部前往哈尔滨工作。在这个新的解放区,陈泊同志先后担任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局长,中共松江省委常委,社会部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他直接参与领导了破获国民党哈尔滨市地下党部的斗争,一举摧毁国民党地下市党部、9个区党部和1个铁路分部,共抓获敌特数百人(其中包括数十名打入我机关以至公安局的特务),成为东北战争时期我公安机关破获的最大的国民党特务案之一。
1948年初,中共中央东北局调陈泊等一批同志到吉林省,陈泊同志又担任中共吉林省委常委、社会部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他领导情报组特工成功策反国民党国防部二厅长春督察李仲三,获得盘踞长春的国民党军队的密码、来往电文及潜伏特务名单等。我情报组特工还策反了国民党长春警察局督察长张家骧等人,并利用他们控制了长春的枪支登记册及全部敌伪档案。在我军围困长春半年多的时间里,布鲁领导的情报组由40多人发展到近300人,为长春的解放和长春解放后的肃清敌特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1949年3月,陈泊随四野大军南下。6月,随中共江西省委书记陈正人(原吉林省委书记)入南昌接管,担任中共江西省委常委、社会部长兼省公安厅厅长。10月14日,广州解放,陈泊同志担任广东省公安厅厅长、中共广州市委常委兼市公安局局长。
1950年1月,他被降为第一副厅长和广州市公安局第一副局长,但还是毫无怨言地主持市公安局的工作。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广州市公安局就破获匪特案件300余起,抓获匪特及黑社会头目1000多人,侦破敌电台20部,缴获长短枪7000多支,机枪50多挺及大量炸弹炸药,破获査处治安案件上万件。
1951年1月24日,公安部长罗瑞卿亲赴广州,以“包庇重用了一批敌特和犯有严重的政治错误”的罪名抓捕陈泊及市公安局副局长陈坤等一大批同志,当然,陈泊妻子吕璜和陈坤妻子高华也一道被押往北京。4月下旬,陈泊和陈坤同志被正式逮捕。后来,又诬陷陈泊是英国特务。1953年3月18日,在一所食堂里,陈泊同志以“包庇重用特务”等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1961年1月24日,布鲁刑满释放。然而,又因外出找访老战友,布鲁在出狱的第五天又被公安部押送到湖北沙洋劳改农场控制起来。
习仲勋同志的题词(2001年)
1972年2月,布鲁在经过长达十年的监狱关押,又经劳改农场十一年的监督管制和精神摧残后,身患胃癌,但既得不到治疗也得不到抢救,最后阖然长逝,时年63岁。1980年12月6日,公安部宣布给陈泊、陈坤冤案彻底平反。同时,因陈泊、陈坤案所牵连人员亦全部彻底平反。
据我父亲讲,1946年中央派到东北的干部是一大批,到黑龙江的有张闻天、朱理治(原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朱佳木同志的父亲)等高级首长,也有贾雪阳将军的父母贾一平和李文放同志、周塞峰主任的父母周秋野和张月同志,陈泊同志的夫人吕璜同志当然也在其中。这批同志到黑龙江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别的不说,就只说原来的满洲省委通过罗章龙和康生直接隶属于共产国际领导这一点就知道其意义了。后来,这批同志因工作需要陆续离开黑龙江。每当他们南下或者进京工作,冯仲云主席(当时,按照苏联习惯,省政府的名字是人民委员会)总是嘱咐我父亲做好欢送工作,又何况布鲁同志参加革命比冯主席自己还早。
贾雪阳将军赠笔者
我父亲讲,公安厅的陈泊厅长和教育厅的韩幽桐厅长性格迥异。一个沉稳,一个张扬;一个夜间来得多,一个白天来得多;一个能吃上两块糖,一个啥也吃不上。因为那时条件不好,油水差,会开到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陈泊同志的两块糖是冯主席亲自安排的。冯主席说:“陈厅长劳苦功高。论抓特务,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毛主席都表扬过他,得照顾好。”后来,陈泊随陈正人去吉林,接着南下,最后挨整。
“二陈”冤案可以给我们很多启示和教训,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坐了天下以后的革命同志之间不能互相往死里整,可现实总是让人痛心不已。比如把罗瑞卿装到框里批斗,这显然荒唐,可是,参加批斗大会的首长和群众有多少认为这不妥当呢?
罗瑞卿被装在框里批斗
查阅给罗瑞卿定性的《中共中央批转中央工作小组关于罗瑞卿错误问题的报告》(中发[66]268号1966年5月16日)可以看出,罗瑞卿大不了有些翘尾巴,不把元帅们放在眼里了,还想再升一升职位,再就是不理解“突出政治”这一高妙战略方针,可是,这与“篡军反党”有什么关系?谁担得起这样的罪名呀?这不是分明把人往死里整吗?还有,把罗瑞卿跳楼定性为“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这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哪个真想死的会从三楼往下跳?能摔死吗?只不过是玩玩花活儿,争取面见毛主席而已。
罗瑞卿在审讯中的交代(杨敏《在罗瑞卿专案组的日子》)
再看看罗瑞卿的好搭档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徐子荣,想当年可是中原第一旅的政委呀,协助皮定均完成了6月26日的中原军区各部队转移的掩护任务,并且,把这七千人完好地带到新四军根据地。然而,徐子荣的结局是进了自己监造的秦城监狱,罪名也是“包庇反革命”,1969年6月20日死于狱中。
罗瑞卿落得如上结局始于1965年12月6日深夜的“上海会议”,会议的宗旨是对罗瑞卿的问题给出结论。会议分三个组,组长分别是周恩来、刘少奇和邓小平。他们给罗瑞卿的定性是:“一是反对林彪,封锁林,对林搞突然袭击;二是反对突出政治;三是向党伸手,要夺军权。”此后,又成立罗瑞卿专案组,要进一步整罗,由周恩来任组长。看了专案组上报给中央的一些与实际严重不符的报告后,毛泽东相信了罗瑞卿“反党篡军的罪行”。起初,毛泽东对罗瑞卿问题的定性不过是:“罗的思想同我们有距离,林彪同志带了几十年的兵,难道还不懂得什么是军事?什么是政治?军事训练几个月的兵就可以打仗。过去打的都是政治仗,要恢复林彪同志突出政治的原貌。罗把林彪同志实际当作敌人看待。罗当总长以来,从未单独向我请示报告工作,罗不尊重各位元帅,他又犯了彭德怀的错误,罗在高、饶问题上实际是陷进去了。”是不是毛要整罗瑞卿呢?毛看了罗的“罪行”后说:“看来,罗瑞卿保不住了。”这就是毛泽东的态度。
徐子荣获罪与死于狱中的过程与“二陈”获罪过程相类似。
“二陈”冤案又是怎么来的呢?罗瑞卿亲自赴广州在中共华南局书记叶剑英不愿意的情况下把陈泊夫妇和陈坤夫妇押往北京,随后,“二陈”夫妇就被正式逮捕入狱。可是,“经公安部两年多的审理,陈泊、陈坤没有任何‘政治问题’。”然而,1953年3月8日上午,陈泊被带入一间食堂,北京市军管会军法处授意照样对陈泊宣判,判处陈泊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而陈坤早被折磨死于狱中,但仍判处有期徒刑八年。注意,判刑单位既不是“犯罪嫌疑人”的管辖区法院也不是最高人民法院的特别审判庭。而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二陈”罪状中的包庇的中统特务是梁侠和程长清(都是中共香港分局领导特批发展的“特别党员”)。可是,由公安部指定的一局执行处办案人员在1951年9月26日给罗瑞卿打了报告,报告指出:“‘梁侠案’是谭政文用逼供信手段制造的一起假案。”而面对自己人的审理结论,罗瑞卿部长和徐子荣副部长既不纠正“梁侠、程长清中统特务集团案”,也不纠正“二陈”案,不仅如此,还把坚持实事求是原则的范祥、郝力光和郭松年等办案人员逐出公安系统,发配到外地,而谭政文又被提升为最高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不仅如此,陈泊刑满释放后还要派侦查员监视,当发现陈泊见老战友时,在出狱的第五天就被押送到公安部控制的湖北沙洋劳改农场控制起来,直到死于监狱。刑满释放人员为什么不可以访友?再次把陈泊同志监控起来(本质是判了终生监禁)的法律依据又是什么?他们究竟怕陈泊说出什么?政委出身的徐子荣副部长的正义呢?
2009年我父亲讲,布鲁在延安作保卫部长的时候,侦获某美女是国民党特务,而这位特务正是后来作公安部领导的我党长期做保卫工作的领导同志的第二任妻子,出于对领导的尊重,布鲁向这位领导汇报了案情,并说明天一早抓捕。可是,在第二天抓捕人员赶到前,这个人已经跑了。布鲁严格遵守保密制度,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过,当然也包括在哈尔滨时期,只是布鲁在狱中要解决申述问题时才对探望的亲人讲过。
也不知是不是上苍真的存在,后来,徐子荣常务副部长被整的过程与布鲁挨整的过程惊人地相似——几乎相同的死法,完全相同的罪名。罗瑞卿挨整的过程和死法也很令人痛惜!人整人不可取呀!革命者应该从这些惨痛的教训中悟出点什么才是。在这里,都应该向吕璜同志学习。布鲁夫人吕璜指出:“任何人包括像毛泽东这样的伟人都有他的不足之处和过失,某些同志在‘两陈案’中有过错误的认识和错误的行为,但我依然坚持认为,不能因此而否定那些同志的主流和在历史上所作的贡献。‘冤冤相报’是可怕的,那样就犯了与当年同样性质的错误。”吕璜同志的话有高度啊!!任何群体都不要再搞人整人!
2008年,在习仲勋同志家中
齐心(左二),吕璜(左三),习远平(左一),卢山(右一)
作为一位杰出的农民,陈永贵后来讲过几句令人痛心的话:“虎吃人还能躲一躲,人吃人躲都没处躲呀!”人整人的世界就是人间地狱。在共产党的历史上,袁文才、段德昌、李明瑞等等都是自己人杀的,如果不是救得快,刘志丹等也人头落地了,可是,有了这么多的惨痛教训怎么还自己人与自己人互相残杀呢?得从根本上吸取经验教训呐!
我想,如果布鲁同志的在天之灵能够说话的话,他一定会说:“愿我的牺牲能换来同志们的觉悟,自己人不要整自己人,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社会主义事业不能中途夭折。”也正因为如此,笔者认为对布鲁同志的最好纪念就是吸取教训。有很多人把这种相互残杀的原因归结为社会制度,归因为“左”,笔者认为根本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包括共产党人在内的中国人民还没有同传统所有制所决定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封建思想还在他们的头脑中作祟。如果不是争名夺利思想作怪,革命者怎么会不光明磊落呢?如果不是争名夺利思想作怪,革命者怎么会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放在次要位置呢?开始毛主席只是号召:“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后来认识到问题的根本,于是又号召:“认真看书学习,弄懂马克思主义。”
再退一步说,谁能想到齐心阿姨和子女都建议贾一平与李文放的长子贾延岩给习仲勋同志当秘书呢?
贾一平与李文放合影
当年吕璜同志见到习仲勋同志时还没等自己开口,习仲勋同志就愤愤地说“英国特务,见鬼!”2001年,习仲勋同志亲自写文章纪念布鲁同志,后来又让秘书贾延岩同志编辑布鲁同志的纪念专著。
习仲勋同志委托秘书贾延岩主编:《独特英雄》
说到底,上苍从未阻止人干坏事,也从不逼迫人做好事,但是,祂用恶有恶报和善有善报回敬每一个人。人不要整人!
社会主义及其接下来的共产主义是前无古人的事业,付出代价未必新鲜。共产党人绝不会因为付出了未必应有的惨痛代价而停滞不前,让一切共产主义战士吸取教训,朝着共产主义事业奋勇前进吧!
首先声明,我除了欠我的学生和亲朋的钱和情之外,我不欠其他个人和组织什么,因此,没必要还其他个人或组织什么,更不想再用滚烫的脸去贴谁的冷屁股。本文只是答学生的疑而已,如有其他作用,纯属偶然。得好处的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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